EV哈仔:旧金山社会创新之旅的故事

佐罗

作者 | 哈仔

益微青年品牌主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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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七月，我和国内其他五家教育公益机构的5位伙伴一同参与了旧金山社会创新之旅（Exploring Social Innoviton，简称ESI项目），该项目由在斯坦福大学成立的公益机构VIA主办，每年暑假有两期，每期十天。这是一场以“设计思维”的理念和方法为主线的十日游学活动，通过参访当地公益/创新机构、开展工作坊等形式，让参与者深化对设计思维的理解，学以致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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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F; Y/ y, _8 P同期学员分别来自缅甸、泰国、澳大利亚、孟加拉国，加上我们共13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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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\9 E0 T" q( M( @  z4 u在这短短的十天时光，我经历了无数个“最”和“第一次”：做了最精心准备的5分钟演讲，参与了最不安的一次志愿服务，体验了最震撼的“模拟人生”同理心游戏，吃了最难以下咽的墨西哥卷饼......第一次收到图书管理员赠送的借书证，第一次和同伴创作了一首完整的歌词，第一次参访Youtube、德兰西街等有趣的机构，第一次体验用画画、聊天、记日记、做手工的方式进行反思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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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}" \) }9 Z- t" ^) u可以想见，这一场游学的内容该是多么丰富，它的笑点、泪点、知识点把每个人的回忆填得满满的。我曾和5位伙伴一起做过一次线上分享，对游学内容进行了详细的介绍。感兴趣的伙伴可以扫码收听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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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我想用文字记录的是游学中一个个触动我的时刻，因为我相信时间会带走所有的记忆，但它带不走每个记忆当下的心境和感觉。每当我想起这些时刻，我都会想起那个当下的心灵震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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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N! E. e( j; [ 时刻一：游戏胜利者的失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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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V4 @% |9 \& h+ ]# Z. {第一天下午，我们体验了一个关于同理心的游戏，暂且取名为“模拟人生游戏”。每一位参与者会被随机分到一张代表着命运的五角星，每个角分别代表着基础教育、健康的身体、朋友&家人、热情、工作经验，因为五角星颜色的不同和参与者的星座、生日等无法改变的条件，每个人要失去不同数量的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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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会场设置了映射现实世界的不同摊位，如售楼处、餐厅、福利社、政府、Youtube公司等，每个人需要通过手里五角星代表的先天条件去找工作赚钱，直到同时拥有房子、三餐和一定数量的存款，才算获胜。

6 n' P+ a$ p5 n$ d6 Y) B. E9 x因为比较“幸运”地没有损失任何一个角，我顺利地找到了工作，顺利地攒钱，顺利地购买家当，成为了“人生赢家”。我和其他好几位胜利者聚在一起，摊开手看着“战利品”，一阵阵窃喜，感慨自己赢得太快，甚至有些手足无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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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戏结束，我们骄傲地举手表示通关。这时，主持人让大家分享游戏中的体验，和我一起从中国来的伙伴“山羊”说：“介绍工作需要交一块钱，但是我没有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，于是我只好找到身边的人，问他能不能借我一块钱找工作。”来自缅甸的David则因为“先天”失去了“健康的身体”这一角，无法工作，只能接受福利站救助，但福利站无能为力，最终他成为了流浪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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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的我一瞬间愣住了，如果不是听了分享，我完全不知道还有人面临这样的窘境，因为我完全没有去观察，去看看是否有人需要帮助。我只顾着达到胜利，却不知不觉成为了一个冷漠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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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这仅仅是一个游戏，却让人体会到了丰富的内涵：“起跑线”的不公平、阶层的差异等等，若说最让我震撼的，还是这份突如其来的自我觉察。

" M+ ?% X" Z0 \7 N! `我想这就是体验式游戏的魅力——通过设计规则和情境启发参与者的思考。

0 w# j, L5 a! Y/ [. v1 C 时刻二：一对一讲故事辅导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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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]1 J) N' G! A0 A! @ESI项目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模块叫作“讲故事”，“讲故事”被认为是一个人非常重要的能力（尤其是公益机构从业者），它可以让你更容易与他人沟通、建立联结。每位学员都将有一次5分钟的讲故事环节，此前可以主动联系工作人员进行一对一辅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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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选择了项目主管YI，一个可爱帅气的女生。我们约在酒店一楼。她非常认真地倾听我的人生经历，帮我梳理关键转折点，并鼓励我用头脑风暴的方式想着讲故事的形式，比如RAP、表演、唱歌等。我现在都能回忆起她看着我安静点头的样子，目光是那么的真诚和柔和。最后我们用尤克里里互相弹唱喜欢的歌曲，音乐很美，时间安静地流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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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l" h0 i  \" Q, s  f由此，我想到了自己很喜欢的一首诗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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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认为教育者最重要的能力就是倾听，一个不会倾听的人永远无法走入他人的内心世界，也就无法去激发他人。和YI的交流让我感受到一种尊重、接纳，对我来说，这样的时刻带来的美好体验足以激励我一生去学习如何倾听，如何抵达他人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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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l1 n8 e3 i/ A3 d  C 时刻三：最安全的地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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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y$ l1 b* t" y% D! ?在参访的机构中，德兰西街的故事最让我感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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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@& N$ D5 Q. t* R( Z/ q德兰西街是一家帮助刑满释放犯重新走向社会的公益组织，迄今已成立近40年，数万名犯过罪的人在这里洗心革面走向新生。这里有餐馆、书店、印刷厂、建筑公司和北加利福尼亚最大的搬家公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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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是罪犯的人们将通过面试进入这里，工作4年，掌握至少3种技能，期满后参加考试，取得一个相当于高中毕业证的文凭。除了职业技能外，他们还在这里学习人际交往、社会生存技能、价值观和责任感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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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z  w, A) X. G: n我们来到海边的德兰西街区，环境十分优美，每个窗台都种满了鲜花。两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负责接待我们，一位年纪较轻，似乎还有些腼腆。通过介绍才了解到，他们都曾入狱，但是提到这段往事，他们非常坦然，我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力量。

" y6 s7 O; ^* t4 c( @- a' t2 t, ?在参观会议室时，他们频繁地提到德兰西街创始人咪咪，语气和神态中充满了尊敬和欣赏，我很好奇这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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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R' Q1 r, }  M( E& }* |. G背景资料：创办人咪咪·史伯特拥有心理学犯罪学等学历。35年前，她在一群专家、学者、美食者及朋友的帮助下，设计了这一全新的再教育概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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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位年轻人还和我们分享了一个故事。这个街区的漂亮房子是几十年前咪咪和员工们一起建造的，曾经有人愿意出很高昂的价格买下这个地方，但是咪咪拒绝了，她说：“房子没有了，我的家人们住哪里？”在咪咪的心里，这些人都是她的家人。一瞬间，我被她心中的爱感动了。

我忍不住打开手机搜索她的信息，发现了一条2008年的报道：

5 h/ e, w% J( i: I) Y- E“德兰西街的数百名员工同住在一幢公寓里，咪咪也和他们住在一起。尽管她时常会严厉地训斥那些工作没做好的员工，但她从未受到过任何人身威胁。相反，咪咪觉得，这幢住着500名前罪犯、只有她一人不是罪犯的4层楼，对她来说，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
7 \  B9 i( `& X( e  F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，是有爱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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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刻四：What is 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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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学第三天晚上，是一段小型的团建和反思环节，我体验了一次特别的“自我介绍”——“Who am I?" 图中纸上写的六个关键词，是我们不能在自我介绍中提到的。除去名字、年龄、工作、性别、学校、关系，我该怎么向别人介绍自己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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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我开始观察其他人的介绍，“爱好”成了大家的高频词。“我喜欢吃披萨，每天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去找各种披萨吃。”“我喜欢弹钢琴和吉他。”“我是一个素食主义者。”......

我发现除去了这些常见的身份标签后，人的介绍变得更加鲜活了，更多的内在被展现出来。

6 ?1 i0 @5 }( Z, |0 B% u介绍完一轮后，带领者利波姐把"Who am"撕掉，这道题变成了"What is I"。如果把“我是谁”变成“我是什么”，你的心里又会有什么答案呢？一瞬间，我感到豁然开朗，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异次元空间。我如何定义自己？超脱了躯体，我是一个怎样的存在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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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刻五：街头采访流浪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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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数据统计，旧金山的流浪汉高达7000人，已成为美国流浪汉占当地总人口比例最多的城市（位居第二位的则是洛杉矶），并且有逐渐年轻化的趋势，相比前几年，更多低于24岁的人成为流浪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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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金山的流浪汉主要聚集在市中心，也就是我们的酒店附近，刚来到这里的时候，我有很强的不安全感。脏乱的街角垃圾在随风回旋，偶尔有刺鼻的排泄物和大麻的味道扑面而来，让我们这些异国游客大跌眼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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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非常多样的。“每一个流浪汉都有成为流浪汉的故事，也许是突然失业支付不起高昂的房租房贷于是流落街头；也许是入不敷出个人信用宣告破产。其中，精神疾病和毒品成瘾是最令人叹息的两个原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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设计思维的第一步是同理心，于是ESI项目有一个活动就是让我们去街头采访流浪汉，了解他们的生存现状。我和两位伙伴在街道上转来转去，鼓起勇气找到了一位黑人女流浪汉，她正在一个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晒太阳。

) ?$ t) l! M* H) u4 v1 |* b在试探性的初步对话后，这位女性和我们自如地沟通起来，她说自己有18个孩子，但是这些孩子并不知道她的存在。她已经流浪很多年了，没有什么朋友，不喜欢吃路人给的零食，因为“太咸了”，她喜欢吃面条。

至于“为什么会流浪”这个问题，我们始终没有问出口，因为谈到孩子的时候她哭了。我们感到了她的悲伤，不忍心去揭她的伤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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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\! J7 @7 X/ z1 h聊完天后，我的同伴让她待在原地不要动，她答应了。于是我们一起去便利店买了一些面条带给她，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找不到她了，原来她已经到马路对面和另一位流浪汉聊起了天。我的同伴觉得她并不信任我们，而且在说谎。

这时，阵阵冷风吹来。马克吐温说：“最冷的冬天是旧金山的夏天”，看着地上单薄的纸壳和外套，我不敢想象寒冷的夜她该如何度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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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^7 r: j& U* }2 D( R! r; _曾经的我不理解为什么流浪汉喜欢在大街上坐着，但当我蹲下来和她交流的时候，我觉得坐在大街上也挺舒服的。变换角度（从站着到蹲下来），你会看到一个新的世界，我想这就是同理心采访的价值。

时刻六：临别的一首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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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s% o) y4 G6 U/ J! \, k短短的十几天，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平等、尊重、肯定、包容，这些在EV营会中也同样能感受到的氛围。ESI项目的每个工作人员都很有同理心：主管YI在做分享的时候会用最简单的英文单词，口手并用、深入浅出地讲解每一个复杂的概念；协调员们会主动找学员沟通学习体验，做一些翻译，并不断地给予肯定——“非常棒”“说的特别好”，给我们很多的关怀和信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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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m/ l# v6 E, L+ L0 @6 \于是在项目结束时，中国NGO游学团的几位伙伴，一起为工作人员重填了一首歌词，并为他们演唱，制造了一个温暖的惊喜。

还记得旧金山清晨的大雾

还记得初次见面的忐忑

$ C* x. u: l  j% C还记得酒店大厅青涩问候

: ^- X0 w: c: v1 t最后都化成离别的不舍

& C# _: M7 ?$ K% H+ ?整个夜晚坚持不睡的记录

7 R! |5 t/ r1 o1 Q* h2 q9 M只为了分享更多的收获

一个个困惑不已的问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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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你的解答恍然大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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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温柔的鼓励融化了我

4 Y' V5 z9 i+ h- G, T; t5 G我傻傻的表达喋喋不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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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我们一起走了这么久

又再一次重新发现自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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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n3 ^" {, N7 U' p; i. F+ A给你我的手 像温柔野兽  把自由交给草原的辽阔

我们小手拉大手 一起探究  这世界的美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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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都很棒 我们也很棒 一起努力来做个创变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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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G# f1 Y+ Q; K% U; R1 x5 p我们小手拉大手 今天加油  向未来say hello 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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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趟旅程，让我们收获了很多美好的灵魂，每当想起给予我们善待的伙伴，我的内心就充满了钦佩和感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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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益微青年（EV）给予的宝贵机会，感谢心和基金会的资金支持，感谢每一位同行的伙伴（21世纪教育研究院的杨晋、灵青公益的黄蓓、亲近母语的金莹、大别山阅读空间的世杰、担当者行动的山羊）和遇到的伙伴，还有在最后几日留宿我们的蛐蛐、廖老师一家。

伍松老师在提及乡村夏令营的意义时提到了“永恒瞬间”：改变一个生命，时间的长度不一定可靠。许多时候，一天、一小时、甚至一分钟，真的能够创造奇迹，这就是“永恒瞬间”的价值。是否创造“永恒瞬间”，最重要的不是专业、不是技巧，而是爱和真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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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十天的ESI项目（还有专为国内6位NGO伙伴设计的额外三日活动）带给了我很多“永恒的瞬间”，我相信，在未来的人生之旅，这些瞬间会一直陪我走下去，内化成我生命的底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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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{6 p. F1 v. v! t3 `5 d- {//其他小伙伴的游学总结/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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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金山的社会创新之旅给公益全职的我留下了什么？
我的三藩游学记录——社会创新那些事儿


EV“一枝花”晓雯的美国游学手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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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X4 X9 L  ]8 L编辑：哈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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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：哈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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